人及家眷下人尽数拿下,查抄家产!”
这话更是如同晴天霹雳,吴新登家的顿时瘫软,哭天抢地:“天大的冤枉啊!我们在府中当差二十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老太太、老爷、太太都是知道的啊!”
这时,张若锦上前,面色凝重,道:“事到如今,你们就别狡辩了。银库账上亏空,证据确凿,狡辩也是无益。”
他顿了顿,放缓语气:“若你们还有点脑子,便该即刻反思,待审讯时如实招供。我还会念及旧情,在郡公爷跟前为你二人美言几句。”
吴新登犹自嘴硬:“我虽有贪墨,可并不严重。这府上哪个不贪墨肥己?为何偏偏这般整治我?”
“住口!”蒙雄厉声喝道,声震屋瓦,“休要聒噪!带走!”
亲兵们推搡着将二人押出值房。经过银库时,吴新登望着那两扇沉重的铁门,眼中尽是不舍。他双目发红,牙关紧咬,而那铁门在晨光中闪着冷光,仿佛在嘲笑他的痴心妄想。
一行人穿堂过院,一路上仆妇避走,婆子藏身,小厮们窃窃私语,豪奴们偷眼观望。有几个素日与吴家交好的,见状心惊胆战;也有受过吴家欺压的或素来嫉妒吴家的,则暗自拍手称快。
吴新登夫妇被押至南院马棚。这马棚倒也宽敞,乃是养马之处,角落里一间堆放草料的土房,权作了囚室。
房内土墙斑驳,蛛网密布,堆着草料,空气中弥漫着马粪与腐朽的气息。高处有个一尺见方的小窗,透进些许微光。
蒙雄令亲兵将吴新登夫妇推进去,“砰”的一声,木门被从外锁死。
吴新登家的扑到门前,透过门缝看见外头持刀而立的亲兵,旋即哭着揪住吴新登的衣襟,低声道:“天啊!这可如何是好?都怪你贪心不足!”
吴新登瘫坐在草堆上,喃喃道:“我哪想到那……那郡公这般较真。往年琏二爷查账,不过走个过场,轻易就打发了……”
“你还提琏二爷!”吴新登家的哭得更凶,“如今长房都倒了,你还当是从前呢!你又不是不知,那位郡公爷是个……是个心狠手辣的,不知抄家了多少回,杀人都不眨眼的!咱们这回非但家产不保,怕是……怕是连性命都要不保了啊!”
吴新登强作镇定:“不会这般严重。老太太、二老爷都是宽仁的,咱们在府中经营这么多年,难道就一点情面都不讲?至多不过抄了明面上的家产,那些暗地里的……未必就能查出来。无论如何,咱们都不能招供!”
他嘴上这般说,心里却如擂鼓一般。
吴新登家的听了丈夫的话,心中又燃起一丝希望。她理了理散乱的鬓发,拭去眼泪,暗忖:“或许真如当家的所说,老太太、二老爷念旧,总会替咱们说句话的!”
……
……
蒙雄将吴新登夫妇囚于南院马棚后,片刻不歇,当即又点齐一群亲兵家丁,携林之孝夫妇直奔吴家宅院。一路上,人来人往,见这一队人马杀气腾腾,或侧目避让,或低声议论。
吴家宅院坐落在宁荣街附近,竟是座青砖碧瓦、颇为宽敞的二进院落。大门虽比不得荣国府那般高大威严,却也铜环锃亮。这般气象,哪里像个奴仆之家?许多京官也住不上坐落于内城的这种宅第!
蒙雄一马当先,先敲开了门,旋即领兵闯入,厉声喝道:“统统拿下,一个也不许走脱!”
亲兵家丁们如狼似虎般冲将进去,院内顿时鸡飞狗跳,哭喊声四起。不过一盏茶工夫,吴家老少十余口人皆被缚至前院。
其中一位头发斑白的老妪,正是吴新登的母亲吴嬷嬷,已过花甲之年,强撑着嚷道:“我们吴家世代在贾府当差,老太太时常夸我们忠心,就连国公爷在时也善待我们,如今你们竟这般持刀动杖的抄家?”
林之孝家的上前劝道:“老妈妈少说两句罢。如今是郡公爷奉旨清查荣府,此番又是亲自下令抄了你家。若是吵闹,惹恼了那位爷,只怕罪加一等。”
待将一干人暂押外院,蒙雄便命人抄没家产。
一时间,亲兵家丁们翻箱倒柜起来。
屋内陈设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