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爷及时搭救,此刻她怕是也与潘嬷嬷一般挨刀躺在地上了。
忽闻屋内传来邢岫烟撕心裂肺的哭嚎,妙玉这才恍然惊醒,跌跌撞撞走到潘嬷嬷身边,蹲下了身子。
潘嬷嬷倒在地上,见妙玉近前,浑浊的老眼忽地一亮,干裂的嘴唇颤了颤,气若游丝地唤了声“姑娘”,便再无声息。
妙玉怔怔望着,两滴清泪无声滑落,倒是未哭出声来。
屋内,姜念虽见邢岫烟哭得肝肠寸断,却也无暇抚慰,急命贺赟搜检姚济生周身。
贺赟从姚济生身上搜出度牒、账册等物。
姜念就着火光细看度牒,见上面分明写着“妙谛”二字,不由得心头一喜,暗忖:“这人应该就是姚济生了!”
账册则有两本,一本记录罗教财源情况,一本记录行贿官员情况。
姜念略翻了翻账册,此刻也无暇细阅,对姚济生沉声问道:“你便是姚济生?”
姚济生面如土色,闭口不答。
姜念迈出屋,众兵丁押着姚济生紧随其后。
姜念指着姚济生,问断臂的彭启:“他是何人?”
彭启痛极,咬紧牙关,不发一语。
姜念冷笑一声,对亲兵喝令:“再断他一臂!”
话音未落,两名亲兵已按住彭启,但见刀光一闪,又是一条臂膀落地。
彭启惨呼翻滚,血染黄土。
这番情景,被妙玉看在眼里,又惊呆了,心下暗叹:“这官爷好生狠辣!”可转念又想姜念方才救命之恩,想起那神勇的一刀,竟不觉其可憎,反倒隐隐生出几分钦服,倒也奇怪。
姜念又指着姚济生,对黄祥喝问:“他是何人?从实招来!若不招,也斩你两条手臂!”
黄祥吓得魂飞魄散:“大人明鉴,他……他是掌教真人。”
姜念追问:“可是姚济生?”
黄祥点头。
姚济生见状,愤恨地瞪了眼黄祥,恨不得生啖其肉,奈何已成阶下之囚,徒呼奈何。
其实,若非姚济生舍不得普济禅寺地宫里的百万金银,姜念此番是很难抓到他的。
现在,百万金银没了,人也被抓了,而罗教也完蛋了!
姜念移步至妙玉跟前,问道:“敢问姑娘法名?”
若在平日,妙玉这等清高性子,莫说与男子答话,便是远远见着外男身影,也要回避。可眼下不同——那刀光血影中飞身相救的身影,在她心头刻下深深印记,那一刀,似乎也斩开了她心中某处桎梏。
禅房月色本无心,刀光血影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