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着?眼,神情变得有些无?措。
她从小?情绪敏感,所以现在?能清楚地感受到刑泽掩埋在?皮肤和血肉下面如同巨浪一般的汹涌情感。但她却不知道这股情感来源于何处、为什么这么猛烈,猛烈到她几乎喘不过气,甚至不自觉地开始战栗。
“冷吗?”刑泽沙哑着?开口。
她摇了摇头。
刑泽克制着?自己不去看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
即使是这样,他依旧不受控地,把她脸上一丝一毫的擦伤血痕都全然?看尽。
他心里一阵阵抽疼,眼里翻涌上来一股墨色,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才堪堪把那?股令人窒息的疼痛压了下去。
女孩软软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无?措:“别、别担心,我还好好的呢。”
他咬牙紧绷,控制着?力道,把她脸颊边的泥土轻轻抹去,然?后?哑声开口:“我背你下山,去医院。”
她眼睛弯了起来:“好。”
-
余力先下山去找村长家里借车,刑泽小?心翼翼地背起浑身是伤的女孩,慢慢往下走。
牧听语安心地趴在?他宽厚的背上,带着?擦伤的、破了皮的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双腿随着?刑泽下山的脚步微微摇晃。
“我身上脏脏的。”
刑泽说:“不脏。”
“可?是你的衣服都被我弄脏了。”
他“嗯”了一声。
牧听语浑身都疼,想说点什么转移注意力,就问:“阿力是怎么找到你的呀?”
这次刑泽没有答话。
他沉默着?,背着?身上浑身是上的女孩,脚步沉重?。
他想起自己在?海边碰到余力的时候,看到他通红着?双眼嚎啕大哭、说着?“牧老?师在?山上,摔下去受伤了”的那?一刻——
他的心跳几乎都停止了。
像是有人当头把他摁进水里,整个肺部灌进了冰凉刺骨的冷水,连呼吸都扯得生疼。
她身上有多?少伤,他几乎不敢去看。
也根本不敢去想,她到底是怎么摔下去的、又?是怎么拖着?这副浑身是伤的身躯站起来的。
只是刚刚匆匆扫过一眼,她的模样就足以让他心脏溃烂。
她脸色苍白一片,另一只脚几乎下不了地,平常洁白细嫩的胳膊和腿上满是泥土和血痕,擦伤处青青紫紫渗着?血,露在?外面的皮肤几乎没一块好地方。
——可?她几个小?时之前、离开家里之前,明明是完好健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