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的营盘中,符问卿手持长枪,率领一千冀州乡军趁着靺鞨守卫防守松懈之际,一举攻破寨门,冲进来后见人就杀!拨倒火盆,点燃帐篷,砍断寨旗,拉着铁锁合力扯塌拴有战马的畜栏。
浓烟滚滚腾起,脱了缰的马匹乱奔,喊杀声响彻营寨!事发突然,深更雪夜中靺鞨人分不清来敌多寡,只顾着惊慌逃窜。混乱中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被冀州乡军当成了鸡宰。
等到胡独虎穿好衣甲上马,率领精锐亲随赶到后营时,符问卿已经扬长而去了,只剩下一地的尸体和还在燃烧的帐篷。
想要建功立业的不止是符问卿,沧州团练使任德俊虽然前段时间才和凌晨把酒言欢过,但他来幽州不是为了躲在城里等着草原人攻城的。
五千沧州乡军,三千送进了幽州城交由吕笃分配任务,剩下的两千骑兵他也亲自带领着游离在幽州城外西北方。不过与符问卿等待时机、袭扰掠杀的策略不同,他喜欢主动出击。
拿两千人去攻打城北驻有两万多人的契丹大营,那跟送死没有区别。而且人多也有个坏处,就是没有符问卿那么潇洒、来去如风。
但,人多有人多的打法。
草原三部的粮草补给全部都堆在燕山山脉中的缙山县,由专门的护粮队每隔五天押送一次,发往契丹和靺鞨大营。
想偷袭他们的粮草重地,就得先破了居庸关。
探查完路线后,实在没招的任德俊,干脆就蹲着点等着劫押运车了。
前面过去了两次送粮的,任德俊都没有动手,一来是为了让这帮送粮食的骑兵放松警惕,以为大后方无忧;二来也是想了解他们的配置和规律,好出其不意、一击即中。
这是第三次。
事不过三。
草原骑兵们挎着刀,勒着缰绳驱马行走在道路两旁,从陷落地区抓来的幽州百姓们被抓来充作苦力,推着粮车、牵着骡马。
天寒地冻,他们身上却没有保暖的衣服,只穿着单薄的麻衣、面黄肌瘦、被冻的瑟瑟发抖。
饶是如此,依旧有不少草原骑兵甩着马鞭抽在他们身上,咒骂着催促。
“杀——”
粮队的先头刚过去一点,任德俊就果断下令全军出击!踩出了一条湿路的雪原两旁,突然从密林中冲出了无数身披白色披风、马裹白布的骑兵!
他们挥舞着马槊长枪,举着盾牌挡在自己身前,将长枪提前举好。
护送粮草的草原骑兵们根本没有想到一直平安无事的大后方居然会突然出现伏兵,不过在短暂的慌乱之后,他们还是镇定下来,立刻张弓搭箭组织反击。
任德俊的右肩和左大腿各中一箭,却浑然不觉,挥舞着手中的大刀身先士卒,奋力砍杀!
“建功立业,报仇雪恨,就在今日!”
主将尚且不畏死,部下又岂能偷生?沧州乡军不断有人被射下马来,有的则是马儿先中箭倒地、将背上的士卒重重摔在地上。
冒着箭雨冲到粮车跟前后,郑军举起武器近身肉搏。绵延数里的粮道上到处都是呐喊声和厮杀声,洒落在地的粮食倒入了雪地中,与血水、融化的雪水混在一起,和成了泥团。
战马蹄影杂乱、铁器交相碰撞,旌旗在冷冽寒风中迎风飘扬。不断有人落下马来,顷刻间被铁蹄踏为肉泥。
杀散了护送粮草的草原骑兵后,沧州乡军们将这些运粮车堆在一起,让苦力们自取一些各自逃命去,而后连带着粮车和麻袋通通一起点燃,冲天的火光和团团黑烟映照在每位将士的瞳孔之中。
“大人!不好了,北边有烟尘卷起,似是贼兵救军已至!”
任德俊正在属下的帮助下折大腿上的箭支呢,听到探马来报后,立刻重新翻身上马,率领着部下列阵以待,看向西北方向。
林中烟尘滚滚,似乎是有无数人马在穿林而过。
看了一会后,他笑了。
“你们且看,那烟尘虽大,却是前面厚重遮蔽,而后面渐渐稀疏。此必为负责押送的贼兵残部不甘心就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