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能躲避,田不能躲避,田就在那。
一亩一亩地清丈过去,总是能把事情给弄清楚弄明白的”
此言一出,气氛顿时为之一滯,方才的那些其乐融融,一下子就没了。
像是柴火烧到正旺盛的时候,突然被人猛浇凉水。
“这是自然的,清丈田亩嘛,肯定是要动真格的,该怎么清丈就怎么清丈,把一切都给弄得明白才是最好不过。”
陶屋仲笑著说道,脸上笑容不减。
“江西这边问题不少,清丈田亩很必要。
这边隱匿的田亩,也的確有不少。
但,却也没有传言的那般多。
就我所知的情况,有传言中的两成也就顶天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几人神色上面没什么变化,但明显注意力变得不同了。
落在了吴印身上,等著吴印开口,看吴印反应。
吴印神色不变,依旧是慈眉善目的。
“是不是两成,还是到底如同传言的那样多,这事我不好下定论,咱们也別事先说有多少。
一地一地,一亩一亩的清丈过去,总是能把所有的田都给理得清清楚楚。
到了那时,再看最终的结果,是如同传言一样的多,或者是如陶大人所说的那样,只有传言的两成,这些都一目了然。
不清丈,谁也闹不明白。
陶大人,你觉得呢”
听到吴印这话,在场几人心头,都是不由得一沉。
陶屋仲脸上的笑容,都不由得收敛了一些。
“吴总督,我听到的传闻倒是不一样。
说是这边隱匿的田亩,確实是没有传中的多,但是却也还没有陶府尊说的那般少。
我听到的,是差不多有三成。”
陈寧笑著开了口打圆场。
这是见吴印不满两成之后,就开始逐渐的往上加码了。
吴印慈眉善目,端著茶盏慢慢的饮了一口。
笑著摇头:“陈大人,还是那句话,到底有几成我也不知,是比传言中少,还是比传言中多,我分不清。
也说不清,道不明。
我初来乍到,各方面安也不是很清楚,只信一个。
那就是一亩一亩的清帐。
让太学生这等从我大明最高学府里走出来的、大有学问的人来清丈,来计算,结果也就清楚明了了。
吴印这话一出口,让本就冷的氛围,就变得更冷了。
陈、寧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旋即又恢復了正常。
“你这是铁了心要对江西过不去了!”
丁玉武人出身,在场的几人里,就数他家的田產多。
真的要清丈田亩了,那损失最大的也得是他家。
见到他们这么多人,好声好气將这么一个臭禿驴捧这么高,这禿驴竟还油盐不进,哪里还忍得住
收敛了笑容,双目紧紧的盯著吴印。
气势格外的摄人!
陶屋仲看到这一幕,並没有进行阻止。
吴印此人油盐不进的嘴脸,也同也让他有了一肚子的火气。
这个时候,让人来压一压他也是好的。
免得这禿驴张狂跋扈,真以为他不得了了。
有一个什么度田的狗屁差事在,自己这些人都得依著他,顺著他,不敢真对他如何。
吴印面上笑容不减,还是那般的和煦。
“我没有想著与谁为难,更不会想著与江西做对。
此番前来,就是要清丈田亩,按照朝廷法度来办事,奉命而行,仅此而已。
清丈田亩,乃是陛下定下的国策,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变成要和江西这边做对了
这话从何说起。
是清丈田亩这事儿不对,还是说,接下来清丈田亩时,会清丈到你和你家头上,捨不得”
这话落音的同时,他脸上笑容也隨之收敛。
慈眉善目模样不见,一双眼里满是凌厉。
瞬间就变成了怒目金刚。
看著丁玉,似乎能將丁玉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