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帮铃响贡嘎月(1 / 2)

明末隐龙 傻老虎 1463 字 26天前

川滇古道的夜,被贡嘎雪山的月光染得一片银白,却驱不散山谷里的寒意。五尺道沿着陡峭的山体开凿而成,最窄处的悬崖栈道仅容一骑侧身通过,外侧便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谷底怒江的咆哮声顺着风势传来,如同鬼魅的嘶吼,听得人头皮发麻。马帮首领罗老栓牵着打头的枣红马,马背上的筐篓用双层油布裹得严严实实,里面装的是蜀地军工坊急缺的滇铜——每一块铜锭都被工匠精心打磨过,棱角分明,沉甸甸的,压得马镫都微微下垂。罗老栓时不时伸手扶一下筐篓,指尖能感受到油布下金属的冰凉,心里清楚,这些铜锭是蜀地铸造新炮的关键,少一块,可能就少一门能抵御清军的火炮。

栈道的石板被千年马蹄磨得光滑发亮,又沾着晨露凝结的薄冰,骡马的蹄子踩上去,时不时打滑,发出“得得”的声响。走在队伍末尾的滇地伙计阿吉,负责看管最后三匹驮马,其中两匹驮着三七、天麻等珍贵药材,另一匹则驮着鞣制好的皮革。他怀里揣着母亲绣的平安符,手指却一直攥着马鞍上的绳索,每一次骡马打滑,他都吓得心跳加速——这些药材是成都军营医官点名要的,上个月蜀地与清军在川北交战,不少伤员因为缺药伤口化脓,若是这批药材出了差错,不知道又有多少将士要受苦。

“都打起精神来!前面是‘鬼见愁’!”罗老栓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鬼见愁”路段的崖壁上常年渗水,石板上长满青苔,即便没有薄冰,也滑得能让人摔断骨头。罗老栓率先牵马走上这段路,枣红马的蹄子在青苔上打滑,前腿微微弯曲,险些跪倒在地。他立刻俯身,用手里的木棍死死抵住马腹,同时对身后喊道:“把马缰绳再拉紧些!身子往内侧靠!”伙计们纷纷照做,有人甚至脱下身上的粗布外套,铺在最滑的石板上,让骡马踩着外套通过——外套磨破了可以再缝,可这些物资若是丢了,蜀地的抗清大计就少了一份保障。

突然,打头的枣红马猛地停下脚步,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不安的嘶鸣。罗老栓顺着马的目光望去,只见“鬼见愁”上方的崖壁上,泥土正簌簌滑落,还夹杂着细小的石块。“不好!是泥石流!”他话音刚落,豆大的雨点便毫无征兆地砸了下来,瞬间将栈道上的薄冰融化,石板变得更加湿滑。罗老栓嘶吼着下令:“快!用绳索把马队连起来!把驮药材和铜锭的马牵到最内侧!”

伙计们手忙脚乱地解下腰间的麻绳,将三十多匹骡马串联成一个整体。阿吉死死拽着驮药材的马绳,看着雨水顺着油布往下流,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药材被淋湿!这些药材一旦受潮发霉,就全废了!可泥石流来得太快,一股浑浊的泥浆裹挟着碗口大的石块,从山上汹涌而下,直接冲垮了栈道外侧的三块石板。两匹驮着滇铜的骡马受惊失控,挣脱了绳索,朝着崖边冲去。

“拦住它们!”阿吉失声喊道,想要冲过去拉住马绳,却被身旁的老伙计王大叔死死拽住:“别去!你会被一起带下去的!”阿吉眼睁睁看着那两匹骡马连同背上的筐篓一起坠入深渊,铜锭撞击崖壁的“哐当”声与怒江的咆哮声交织在一起,刺得他耳膜生疼。他看着崖边空荡荡的缺口,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那两匹骡马是他从滇地挑选的良种,能负重、耐力强,如今却葬身谷底;更让他心疼的是那些铜锭,每一块都有二十斤重,是工匠们一锤一锤敲出来的,就这么没了,不知道要耽误多少火炮的铸造进度。

泥石流过后,雨渐渐小了,可栈道上早已一片狼藉。罗老栓蹲下身,看着栈道缺口处残留的铜锭碎片,眼圈泛红——他走这条古道二十年,见过马帮伙计坠崖,见过骡马累死,却从未像今天这样心疼过物资。这些滇铜、药材,是林宇大人派人与云南土司反复谈判,才换来的战略补给,是蜀地打破东南封锁的希望啊!他伸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和泥浆,站起身,从驮队里取出备用的木板和铁钉,对伙计们说:“咱们把缺口补上!就算扛,也要把剩下的物资扛到蜀地!”

伙计们立刻行动起来,王大叔负责用铁钉固定木板,阿吉和其他年轻伙计则小心翼翼地将散落的铜锭碎片收集起来——哪怕是一小块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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