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昨日军机处转来的关于“蜀锦券”
的密报。
图海的手指颤抖着,几乎是捏着奏折的边角把它拎了起来,指尖划过“蜀锦券在北方商界流通日广”
那行字时,指甲都快嵌进纸里。
他的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从脸颊到脖颈,都没了血色,眼神里的怒火渐渐被惊恐取代,声音哑,像被砂纸磨过:“林宇…是林宇的蜀锦券…听说在直隶、山东,连州县的驿馆都收这券了!”
他顿了顿,喉咙里出一阵干涩的声响:“商户说,这券能在川东的钱庄兑足色纹银,还能去指定的粮铺买平价粮——比咱们官银还准,还稳!
这…这哪是民间的券,这比咱们的官银还像官银了!”
“祸事!
这是天大的祸事啊!”
图海猛地将密报摔在案上,密报散开的纸页上,还留着他之前圈画的字句——“天津商帮以蜀锦券结算茶叶贸易”
“济南粮栈仅收蜀锦券售粮”
。
他双手抓着自己的头,指缝间露出的头已经有了不少白丝,语气里满是绝望,“官银失了信誉,百姓信蜀锦券,商家认蜀锦券…咱们大清的银本位,咱们朝廷的根基,这是要塌了啊!”
赵文远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只能看着图海痛苦的模样,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他知道,大人说的是实话——前几日他去崇文门的布店给母亲买布,掌柜的就劝他:“爷要是有蜀锦券,就用券结算,比官银划算,还不担心成色。”
那时他只当是商户随口说说,如今才知,这“蜀锦券”
早已悄无声息地渗进了北方的市面。